大兴名人宋琪介绍
宋琪(917年-996年10月25日),字俶宝(一作叔宝),幽州蓟县(今北京大兴区)人,北宋宰相。
宋琪自幼长于契丹治下,是契丹会同四年(941年)进士,在契丹灭后晋之战中随军进入中原,后成为赵赞的幕僚,随其历仕后汉、后周、北宋三朝。他担任幕职近三十年,直到五十岁时才得入朝为官,以开封府推官之职成为宋太宗的潜邸旧臣。
太平兴国八年(983年),宋琪职位迅速蹿升,一年之内提升四次,由七品员外郎升至三品宰相,担任刑部尚书、门下侍郎、昭文馆大学士、同平章事。他担任宰相仅两年,又被罢为刑部尚书。后建言边事,提出平燕十策,又进位吏部尚书。
至道二年(996年),宋琪病逝于尚书右仆射任上,终年八十岁,追赠司空,谥号惠安。
宋琪人物生平
宋琪是幽州人氏,因后晋割让燕云十六州,成为契丹国治下的汉人。会同四年(941年),契丹国仿照汉制,在燕云地区开设贡举。宋琪前往应试,以进士及第。他起初担任寿安王耶律璟(即后来的辽穆宗)的王府侍读,后又被幽州节度使赵延寿征辟为幕府从事。 当时,宋琪在燕蓟一带颇有声名,与同乡宋雄并称二宋。
会同十年(947年),契丹军攻破汴梁(治今河南开封),灭亡后晋,并改国号为辽。宋琪作为赵延寿的幕僚,也随军进入中原。不久,赵延寿随辽军北归。其子赵赞留镇河中(治今山西永济),担任河中节度使。宋琪进入赵赞幕府,担任记室。是年二月,后汉建立。赵赞归降后汉,改授晋昌军节度使,仍以宋琪为记室。
广顺元年(951年),后周建立,赵赞再仕后周。宋琪离开赵赞的幕府,被补任为观城令。
显德三年(956年),赵赞以排阵使之职随周世宗柴荣征讨南唐,并再次征辟宋琪为幕僚。
显德五年(958年),赵赞出镇庐州(治今安徽合肥)。宋琪被任命为观察判官,后因辨别冤狱有功,加授朝散大夫。
建隆元年(960年),宋太祖赵匡胤代周称帝,建立北宋。赵赞又仕北宋,后历任忠正军节度使、彰武军节度使。宋琪在此期间,一直在赵赞的幕府效力,担任从事。
乾德四年(966年),宋琪被召入朝中,授为左补阙、开封府推官。当时,皇弟赵光义担任开封府尹,对宋琪深加礼遇。但宋琪却与宰相赵普、枢密使李崇矩交好,因而招致赵光义的憎恶,被外放出京。他初任龙州(治今四川平武,《续资治通鉴》作陇州,治今陕西陇县)知州,后又改任阆州(治今四川阆中)知州。
开宝九年(976年),宋琪升任护国军节度判官。是年十月,赵光义即位,史称宋太宗,将宋琪召回朝中。当时,程羽、贾琰等潜邸旧臣皆进入朝廷担任要职。宋琪遭到排挤,一直没能得到升迁。
太平兴国三年(978年),赵光义召见宋琪,对他依附赵普一事当面诘责。宋琪叩头谢罪,表示要悔过自新,因而被授为太子洗马,不久改任太常丞。后来,宋琪又出任大通监(在今山西交城)知监。
太平兴国五年(980年),赵光义召宋琪回朝,想要对他加以擢用,但被宰相卢多逊劝阻,最终只任命他为都官郎中(《东都事略》作都官员外郎)。不久,宋琪被外放为广州知州。他因是潜邸旧臣,还未离京又被留任为三司勾院判官。
太平兴国七年(982年),宋琪因与三司使王仁赡御前争讦,降职为兵部员外郎。是年四月,宋琪升任开封府通判。
太平兴国八年(983年),宋琪被擢拜为右谏议大夫、判三司,后又改任左谏议大夫、参知政事。当时,赵光义欲任命工部尚书李昉为参知政事,遂擢升宋琪为刑部尚书,使其位次居于李昉之前。是年十月,赵普罢相。宋琪与李昉一同升任宰相,皆授同平章事。 赵光义还下诏,将宋琪、李昉二位宰相的班次列于亲王之上。
太平兴国九年(984年),宋琪又加授门下侍郎、昭文馆大学士。他还通过宣徽使柴禹锡,向赵光义求取前宰相卢多逊的旧宅。赵光义对此极为鄙弃。后来,赵光义欲授简州军事推官王浣为朝官,又欲授其为东宫官。但宋琪认为王浣出身幕职官,按制度只能升为京官,拟授其为大理寺丞。最终,宋琪迫于压力,授王浣为右赞善大夫,但也引起赵光义的极大不满。
雍熙二年(985年),广州知州徐休复密奏朝廷,称广南转运使王延范图谋不轨。当时恰逢宋琪、柴禹锡入宫奏对,赵光义便向他们询问王延范的为人秉性。宋琪与王延范有姻亲,在赵光义面前称赞其忠诚干练。柴禹锡也盛赞王延范。赵光义认为宋琪勾结柴禹锡,决定免去他的宰相之职,但却不愿公开其罪状,遂以“素好诙谐,无大臣体”为由,将宋琪罢为刑部尚书。
雍熙三年(986年),赵光义欲大举北伐,诏命群臣进言边事。宋琪因自幼长于契丹,熟知北地边情,连上两篇奏疏。他提出平燕十策,备陈辽国的历史、地理、种族、军力、战术以及宋朝的应对之策。赵光义大体采纳了宋琪的建议。
端拱元年(988年),宋琪进位吏部尚书。
淳化五年(994年),党项首领李继迁入寇西北,同时西川爆发李顺起义。赵光义以李继隆为河西兵马都部署,又以王继恩为剑南西川招安使,同时对西北、西川两地用兵。宋琪又针对西北及西川形势,对两地战事提出建议,得到赵光义的采纳。
至道二年(996年),宋琪进拜尚书右仆射,并获许每五日上朝一次。是年九月,宋琪病逝,临终前口述遗言数百字,终年八十岁。赵光义追赠他为司空,赐谥号惠安。
宋琪轶事典故
宋琪与沈义伦同在中书省当值,当时久旱逢暴雨,大雨淹没道路。宋琪心情非常烦躁,对沈义伦道:“这可真是‘燮成三日雨’啊。”沈义伦立即对道:“调得一城泥。”杨徽之击掌赞叹道:“没想到我大宋朝的中枢又出了一对沈宋。”沈宋原是唐代宫廷诗人沈佺期、宋之问的合称,这里用来指沈义伦、宋琪。
宋琪晚年时,与张好问、李运、武允成、僧人赞宁、魏丕、杨徽之、朱昂、李昉交游,效仿唐代白居易举办九老会,并称为至道九老。
宋琪历史评价
赵光义:① 琪为宰相,乃请居卢多逊旧第,不避恶名,与钟离意何相远邪! ②宋琪早以时材,尝依藩邸,荐更岁月,久效官常。洎朕缵承,载怀求旧,攀附鳞翼,腾跃风云,擢于会府之中,处以公台之任。而识非广大,望□具瞻。曾无端慎之称,但有诙谐之诮。朝章政典,无所发明,百度彝伦。如何钦式。岂可以承倚毗之重,当忧责之任哉。(《宋琪罢相归班制》)
包拯:祖宗朝罢免范质、宋琪、李昉、张齐贤,亦只以不称职均劳逸为辞矣,未尝明过也。
李淑:太宗嗣位,惟一相卢多逊,又六年而用赵普,自后十八年中,虽三四易相,然所用者惟李昉、宋琪、吕蒙正、张齐贤、吕端五人。当是时,进者竞于纳忠,退者惧而修省。
欧阳修:国朝宰相惟宋琪与齐贤(张齐贤)知边事。
曾巩:琪有吏能,辨捷,好恢谐,而寡学识。
袁燮:祖宗之际,张齐贤入仕不十年而位辅相,钱若水由同州推官再朞而登枢筦。其余名臣若向敏中、石熈载、刘昌年、宋琪,皆自下位而擢之高位;张去华、王化基、范杲、杨大雅,皆由荐而置之要职。至于种放、孙复、胡瑗之徒,又起草莱而并跻显仕,此岂专用资格也。
脱脱:① 琪素有文学,颇谐捷。在使府前后三十年,周知人情,尤通吏术。在相位日,百执事有所求请,多面折之,以是取怨于人。② 自薛居正而下,尝居相位者凡四人,其始终出处虽不同,然观于其行事,概可见矣。……宋琪始为程羽、贾琰所抑,继为多逊所忌,其后自员外郎岁中四迁至尚书,居相位。即此而观,则守道蒙福者非幸致,而投荒窜死者非不幸也。
王夫之:宋自雍熙以后,为平章、为参知、为密院、总百揆掌六师者,乍登乍降,如拙棋之置子,颠倒而屡迁。夷考其人,若宋琪、李昉、李穆、张齐贤、李至、王沔、陈恕、张士逊、寇准、吕端、柴禹锡、苏易简、向敏中、张洎、李昌龄者,虽其闲不乏侥幸之士,而可尽所长以图治安者,亦多有之。
宋琪主要作品
《全宋文》收录有宋琪的奏疏八篇:《请太宗封禅第一表》、《请太宗封禅第二表》、《请太宗封禅第三表》、《奉诏论边事疏》、《平燕蓟十策疏》、《以许王薨请改南郊时日奏》、《陈西北藩部及西川形势奏》、《乞检讨六曹沿革奏》。
宋琪补充介绍
宋琪(917年-996年10月25日),字叔宝,幽州蓟(今北京大兴)人。契丹会同四年(941)中进士,署寿安王侍读。赵延寿节镇幽州,辟为从事。赵赞领河中节度,署为记室。周世宗征淮南时,从赵赞出征,以功特加散大夫。
宋初,赵赞连移寿阳、延安二镇,皆引为从事。乾德四年 (966),召拜左补阙、开封府推官。后出知陇州。开宝九年,为护-节度判官。太宗即位,召补阙。太平兴国三年(978),授太子洗马,迁太常丞,出知大通监。五年(980),改都官郎中,出知广州。将行,因为藩邸旧僚,留判三司勾院。七年(982),责授兵部员外郎,通判开封府事。次年正月,擢拜右谏议大夫、同判三司。三月,改左谏议大夫、参知政事,迁为刑部尚书。十月,赵普出镇南阳,与李昉同拜平章事。九年 (984),加门下侍郎、昭文馆大学士。雍熙二年(985)罢守本官。端拱元年(988),拜吏部尚书。至道二年 (996),拜右仆射。同年卒,时年八十岁。赠司空,谥惠安。
宋琪,字俶宝,幽州蓟人。少好学,晋祖割燕地以奉契丹,契丹岁开贡部,琪举进士中第,署寿安王侍读,时天福六年也。幽帅赵延寿辟琪为从事,会契丹内侵,随延寿至京师。延寿子赞领河中节度,汉初改授晋昌军,皆署琪为记室。周广顺中,赞罢镇,补观城令。世宗征淮南,赞自右龙武统军为排阵使,复辟琪从征。及金陵归款,以赞镇庐州,表为观察判官。部有冤狱,琪辨之,免死者三人,特加朝散大夫。赞仕宋,连移寿阳、延安二镇,皆表为从事。
乾德四年,召拜左补阙、开封府推官。太宗为府尹,初甚加礼遇,琪与宰相赵普、枢密使李崇矩善,出入门下,遂恶之,乃白太祖出琪知龙州,移阆州。开宝九年,为护-节度判官。
太宗即位,召赴阙。时程羽、贾琰皆自府邸攀附致显要,抑琪久不得调。太平兴国三年,授太子洗马,召见诘责,琪拜谢,请悔过自新。迁太常丞,出知大通监。五年,召归,将加擢用,为卢多逊所阻,改都官郎中,出知广州,将行,复以藩邸旧僚留判三司勾院。七年,与三司使王仁赡廷辨事忤旨,责授兵部员外郎,俄通判开封府事,京府置通判自琪始。
八年春正月,擢拜右谏议大夫、同判三司。三月,改左谏议大夫、参知政事。是秋,上将以工部尚书李昉参预国政,以琪先入,乃迁琪为刑部尚书。十月,赵普出镇南阳,琪遂与昉同拜平章事。自员外郎岁中四迁至尚书为相。上谓曰:“世之治乱,在赏当其功,罚当其罪,即无不治;谓为饰喜怒之具,即无不乱,卿等慎之。”
九年九月,上幸景龙门外观水硙,因谓侍臣曰:“此水出于山源,清冷甘美,凡近河水味皆甘,岂非余润之所及乎?”琪等对曰:“实由地脉潜通而然,亦犹人之善恶以染习而成也。”其年冬,郊祀礼毕,加门下侍郎、昭文馆大学士。
一日,上谓琪等曰:“在昔帝王多以崇高自处,颜色严毅,左右无敢质言者。朕与卿等周旋款曲,商榷时事,盖欲通上下之情,无有壅蔽。卿等但直道而行,无得有所顾避。”琪谢曰:“臣等非才,待罪相府,陛下曲赐温颜,令尽愚恳,敢不倾竭以副圣意。”会诏广宫城,宣徽使柴禹锡有别第在表识内,上言愿易官邸,上览奏不悦。禹锡阴结琪,欲因白请卢多逊旧第,上益鄙之。先是,简州军事推官王浣引对,上嘉其隽爽,面授朝官。翼日,琪奏浣经学出身,一任幕职,例除七寺丞。上曰:“吾已许之矣,可与东宫官。”琪执不从,拟大理丞告牒进入,上批曰:“可右赞善大夫。”琪勉从命,上滋不悦。
初,上令琪娶马仁瑀寡妻高继冲之女,厚加赐与以助采。广南转运王延范,高氏之亲也,知广州徐休复密奏其不轨,且言其依附大臣。上因琪与禹锡入对,问延范何如人,琪未知其端,盛言延范强明忠干,禹锡旁奏与琪同。上意琪交通,不欲暴其状,因以琪素好诙谐,无大臣体,罢守本官;禹锡授左骁卫大将军。琪将罢前数日,有异鸟集琪待漏之所,驱之不去,及是罢相,人以为先兆云。
端拱初,上亲耕籍田,以旧相进位吏部尚书。二年,将讨幽蓟,诏群臣各言边事。琪疏上谓:
大举精甲,以事讨除,灵旗所指,燕城必降。但径路所趋,不无险隘,必若取雄、霸路直进,未免更有阳城之围。盖界河之北,陂淀坦平,北路行师,非我所便。况军行不离于辎重,贼来莫测其浅深。欲望回辕,西适山路,令大军会于易州,循孤山之北,漆水以西,挟山而行,援粮而进,涉涿水,并大房,抵桑干河,出安祖砦,则东瞰燕城,裁及一舍,此是周德威收燕之路。
自易水距此二百余里,并是沿山,村墅连延,溪涧相接,采薪汲水,我占上游。东则林麓平冈,非戎马奔冲之地,内排枪 步队,实王师备御之方,而于山上列白帜以望之,戎马之来,二十里外可悉数也。
从安祖砦西北有卢师神祠,是桑干出山之口,东及幽州四十余里。赵德君作镇之时,欲遏西冲,曾堑此水。况河次半有崖岸,不可径度,其平处筑城护之,守以偏师,此断彼之右臂也。仍虑步奚为寇,可分雄勇兵士三五千人,至青 以来山中防遏,北是新州、妫川之间,南出易州大路,其桑干河水属燕城北隅,绕西壁而转。大军如至城下,于燕丹陵东北横堰此水,灌入高梁河,高梁岸狭,桑水必溢。可于驻掞寺东引入郊亭淀,三五日弥漫百余里,即幽州隔在水南。王师可于州北系浮梁以通北路,贼骑来援,已隔水矣。视此孤垒,浃旬必克。幽州管内洎山后八军,闻蓟门不守,必尽归降,盖势使然也。
然后国家命重臣以镇之,敷恩泽以怀之。奚、?部落,当刘仁恭及其男守光之时,皆刺面为义儿,服燕军指使,人马疆土少劣于契丹,自被胁从役属以来,常怀骨髓之恨。渤海兵马土地,盛于奚帐,虽勉事契丹,俱怀杀主破国之怨。其蓟门洎山后云、朔等州,沙陀、吐浑元是割属,咸非叛党。此蕃汉诸部之众,如将来王师讨伐,虽临阵擒获,必贷其死,命署置存抚,使之怀恩,但以罪契丹为名。如此则蕃部之心,愿报私憾,契丹小丑,克日殄平。其奚、?、渤海之国,各选重望亲嫡,封册为王,仍赐分器、鼓旗、军服、戈甲以优遣之,必竭赤心,永服皇化。
俟克平之后,宣布守臣,令于燕境及山后云、朔诸州,厚给衣粮料钱,别作禁军名额,召募三五万人,教以骑射,隶于本州。此人生长塞垣,谙练戎事,乘机战斗,一以当十,兼得奚、?、渤海以为外臣,乃守在四夷也。
然自阿保机时至于近日,河朔户口,虏掠极多,并在锦帐。平卢亦迩柳城,辽海编户数十万余,耕垦千里,既殄异类,悉为王民。变其衣冠,被以声教,愿归者俾复旧贯,怀安者因而抚之,申画郊圻,列为州县,则前代所建松漠、饶落等郡,未为开拓之盛也。
琪本燕人,以故究知蕃部兵马山川形势。俄又上奏曰:
国家将平燕蓟,臣敢陈十策:一、契丹种族,二、料贼众寡,三、贼来布置,四、备边,五、命将,六、排阵讨伐,七、和蕃,八、馈运,九、收幽州,十、灭契丹。
契丹,蕃部之别种,代居辽泽中,南界潢水,西距邢山,疆土幅员,千里而近。其主自阿保机始强盛,因攻渤海,死于辽阳。妻述律氏生三男:长曰东丹;次曰德光,德光南侵还,死于杀胡林;季曰自在太子。东丹生永康,永康代德光为主,谋起军南侵,被杀于大神淀。德光之子述律代立,号为“睡王”。二年,为永康子明记所篡。明记死,幼主代立。明记妻萧氏,蕃将守兴之女,今幼主,萧氏所生也。
晋末,契丹主头下兵谓之大帐,有皮室兵约三万,皆精甲也,为爪牙。国母述律氏头下,谓之属珊,属珊有众二万,乃阿保机之牙将,当是时半已老矣。南来时,量分借得三五千骑,述律常留余兵为部族根本。其诸大首领有太子、伟王、永康、南北王、于越、麻答、五押等。于越,谓其国舅也。大者千余骑,次者数百骑,皆私甲也。
别族则有奚、?,胜兵亦万余人,少马多步。奚,其王名阿保得者,昔年犯阙时,令送刘琋、崔廷勋屯河、洛者也。又有渤海首领大舍利高模翰步骑万余人,并愆发左衽,窃为契丹之饰。复有近界尉厥里、室韦、女真、党项亦被胁属,每部不过千余骑。其三部落,吐浑、沙陀,洎幽州管内、雁门已北十余州军部落汉兵合二万余众,此是石晋割以赂蕃之地也。蕃汉诸族,其数可见矣。
每蕃部南侵,其众不啻十万。契丹入界之时,步骑车帐不从阡陌,东西一概而行。大帐前及东西面,差大首领三人,各率万骑,支散游奕,百十里外,亦交相侦逻,谓之栏子马。契丹主吹角为号,众即顿舍,环绕穹庐,以近及远。折木梢屈之为弓子铺,不设枪营堑栅之备。每军行,听鼓三伐,不问昏昼,一匝便行。未逢大敌,不乘战马,俟近我师,即竟乘之,所以新羁战蹄有余力也。且用军之术,成列而不战,俟退而乘之,多伏兵断粮道,冒夜举火,土风曳柴,馈饷自赍,退败无耻,散而复聚,寒而益坚,此其所长也。中原所长,秋夏霖霪,天时也;山林河津,地利也;枪突剑 ,兵胜也;财丰士众,力强也。乘时互用,较然可知。
王师备边破敌之计,每秋冬时。河朔州军缘边砦栅,但专守境,勿辄侵渔,令彼寻戈,其词无措。或戎马既肥,长驱入寇,契丹主行,部落萃至,寒云翳日,朔雪迷空,鞍马相持,毡褐之利。所宜守陴坐甲,以逸待劳,令骑士并屯于天雄军、贝磁相州以来,若分在边城,缓急难于会合;近边州府,只用步兵,多屯 手,大者万卒,小者千人,坚壁固守,勿令出战。彼以全国之兵,此以一郡之众,虽勇懦之有殊,虑众寡之不敌也。国家别命大将,总统前军,以遏侵轶,只于天雄军、刑洺贝州以来,设掎戎之备。俟其阳春启候,虏计既穷,新草未生,陈荄已朽,蕃马无力,疲寇思归,逼而逐之,必自奔北。
前军行阵之法,马步精卒不过十万,自招讨以下,更命三五人藩侯充都监、副戎、排阵、先锋等职,临事分布,所贵有权。追戎之阵,须列前后,其前阵万五千骑,阵身万人,是四十指挥,左右哨各十指挥,是二十将。每指挥作一队,自军主、都虞候、指挥使、押当,每队用马突或刃子枪一百余,并弓剑、骨朵。其阵身解镫排之,俟与戎相搏之时,无问厚薄,十分作气,枪突交冲,驰逐往来,后阵更进。彼若乘我深入,阵身之后,更有马步人五千,分为十头,以撞竿,镫 俱进,为回骑之舍。阵哨不可轻动,盖防横骑奔冲,此阵以都监主之,进退赏罚,便可裁决。后阵以马步军八万,招讨董之,与前阵不得过三五里,展梢实心,布常山之势,左右排阵分押之。或前阵击破寇兵,后阵亦禁其驰骤轻进,盖师正之律也。
《牧誓》云:“四伐五伐,乃止齐焉。”慎重之戒也。是以开运中晋军掎戎,未尝放散,三四年间,虽德光为戎首,多计桀黠,而无胜晋军之处,盖并力御之。厥后以任人不当,为彦泽之所误。如将来杀获驱攘之后,圣人务好生之德,设息兵之谋,虽降志难甘,亦和戎为便。魏绛尝陈五利,奉春仅得中策,历观载籍,前王皆然。《易》称高宗用伐鬼方,《诗》美宣王薄伐蒨狁,是知戎狄侵轶,其来尚矣。然则兵为凶器,圣人不得已而用之。若精选使臣,不辱君命,通盟继好,弭战息民,此亦策之得也。
臣每见国朝发兵,未至屯戍之所,已于两河诸郡调-粮,远近骚然,烦费十倍。臣生居边土,习知其事。况幽州为国北门,押蕃重镇,养兵数万,应敌乃其常事。每逢调发,惟作糗粮之备,入蕃旬浃,军粮自赍,每人给面斗余,盛之于囊以自随。征马每匹给生谷二斗,作口袋,饲秣日以二升为限,旬日之间,人马俱无饥色。更以牙官子弟,戮力津擎裹送,则一月之粮,不烦馈运。俟大军既至,定议取舍,然后图转饷亦未为晚。臣去年有平燕之策,入燕之路具在前奏,愿加省览。
疏奏,颇采用之。
淳化二年,诏百官转对,琪首应诏,建明堂、辟雍之议。五年,李继迁寇灵武,命侍卫马军都指挥使李继隆为河西兵马都部署以讨之。西川贼帅李顺攻劫州县,以昭宣使王继恩为剑南西川招安使。琪又-言边事曰:
臣顷任延州节度判官,经涉五年,虽未尝躬造夷落,然常令蕃落将和断公事,岁无虚月,蕃部之事,熟于闻听。大约党项、吐蕃风俗相类,其帐族有生户、熟户,接连汉界、入州城者谓之熟户,居深山僻远、横过寇略者谓之生户。其俗多有世仇,不相来往,遇有战斗,则同恶相济,传箭相率,其从如流。虽各有鞍甲,而无魁首统摄,并皆散漫山川,居常不以为患。
党项界东自河西银、夏,西至灵、盐,南距鄜、延,北连丰、会。厥土多荒隙,是前汉呼韩邪所处河南之地,幅员千里。从银夏至青、白两池,地惟沙碛,俗谓平夏;拓跋,盖蕃姓也。自鄜、延以北,多土山柏林,谓之南山;野利,盖羌族之号也。
从延州入平夏有三路:一、东北自丰林县苇子驿至延川县接绥州,入夏州界;一、正北从金明县入蕃界,至卢关四五百里,方入平夏州南界;一、西北历万安镇经永安城,出洪门至宥州四五百里,是夏州西境。我师如入夏州之境,宜先招致接界熟户,使为乡导,其强壮有马者,令去官军三五十里踏白先行。缘此三路,土山柏林,溪谷相接,而复隘狭不得成列,蹑此乡导,可使步卒多持 枪锯随之,以三二千人登山侦逻,俟见坦途宁静,可传号勾马遵路而行,我皆严备,保无虞也。
长兴四年,夏州李仁福死,有男彝超擅称留后。当时诏延州安从进与李彝超换镇,彝超据夏州,固不奉诏,朝廷命邠州药彦稠总兵五万送从进赴任。时顿兵城下,议欲攻取,军储不继,遽命班师。而振旅之时,不能严整,失戈弃甲,遂为边人之利。
臣又闻党项号为小蕃,非是勍敌,若得出山布阵,止劳一战,便可荡除。深入则馈运艰难,穷追则窟穴幽隐,莫若缘边州镇,分屯重兵,俟其入界侵渔,方可随时掩击,非为养勇,亦足安边。凡乌合之徒,势不能久,利于速斗,以骋兵锋。莫若持重守疆,以挫其锐。彼无城守,众乏餱粮,威赏不行,部族分散,然后密令觇其保聚之处,预于麟、府、鄜、延、宁、庆、灵、武等州约期会兵,四面齐进,绝其奔走之路,合势击之,可以剪除无噍类矣。仍先告语诸军,击贼所获生口、资畜,许为己有,彼为利诱,则人百其勇也。
灵武路自通达军入青冈峡五百里,皆蕃部熟户。向来使人、商旅经由,并在部族安泊,所求赂遗无几,谓之“打当”,亦如汉界逆旅之家宿食之直也。此时大军或须入其境,则乡导踏白,当如夏州之法。况彼灵州便是吾土,刍粟储畜,率皆有备。缘路五七程,不烦供馈,止令逐都兵骑,裹粮轻赍,便可足用。谚所谓“磨镰杀马”,劫一时之力也,旬浃之余,固无阙乏矣。
又臣曾受任西川数年,经历江山,备见形势要害。利州最是咽喉之地。西过桔柏江,去剑门百里,东南去阆州,水陆二百余里,西北通白水、清川,是龙州入川大路,邓艾于此破蜀,至今庙貌存焉。其外三泉、西县,兴、凤等州,并为要冲,请选有武略重臣镇守之。
奏入,上密写其奏,令继隆择利而行。
至道元年春,大宴于含光殿,上问琪年,对曰:“七十有九。”上因慰抚久之。二年春,拜右仆射,特令月给实奉一百千,又以其衰老,诏许五日一朝。是年九月被病,令其子贻序秉笔,授辞作《多幸老民叙》,大抵谓《洪范》五福,人所难全,而己兼有之,实天幸也。又口占遗表数百字而卒。赠司空,谥惠安。起复贻序为右赞善大夫,贻庥为大理评事,贻广童子出身。贻序上表乞终丧制,从之。天禧初,录其孙宗谅试秘书郎。
琪素有文学,颇谐捷。在使府前后三十年,周知人情,尤通吏术。在相位日,百执事有所求请,多面折之,以是取怨于人。
贻序尝预修《册府元龟》,笔札遒劲。未几,坐事左迁复州副使,起为殿中丞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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